下班回家路上,偶遇一起交通事故。一位年过七旬的老妇人被车撞了,瘫坐在地,痛苦呻吟,哀求路人。肇事车辆早已不见踪影,路过行人纷纷驻足围观,对老妇人心生怜悯,对肇事者义愤填膺,但令人奇怪的是议论多时竟无一人出手相助,善良的人们面对痛苦求救的弱者却表现出“束手无策”,场面极其矛盾而又真实。
我琢磨:好像大家都心知肚明,当今社会世风日下,好人难做,有太多的假设和可能会让大家浮想联翩。这会不会是在上演“苦肉计”?设下骗局等人钻套?一旦有人扶起老人,马上就会有她的一帮所谓“儿女们”及时赶到；或许这就是一次单纯性的交通事故,但帮了她会不会反被她或者其家人讹上呢……现实版的助人不成反受气的闹剧确实使人心有余悸。
帮一个困难中的人竟如此麻烦,许多有“理智”的人左右权衡后,最终下定决心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你不管,我也不管。
老妇人仍在痛苦中期盼,围观者还在矛盾中纠结。突然人群中挤出一位不修边幅的中年男子,左右分开众人,俯身扶起老人,且嘴里嘟嘟囔囔:“学雷锋,做好事!”“雷锋”抱起老人放到了他的小三轮上。“让开,快让开,我的宝马车要走了!”“雷锋”吆喝着众人,蹬车带着老人驶向了近在咫尺的医院。如梦方醒的人群意犹未尽地散了。“那人是谁?”有人不解,边走边打听。“你不认识他呀,西街二愣子,是个精神病!”有路人不屑地说。哦!原来如此,这就不奇怪了,也只有这反常之人才有如此“反常”之举,众人如获重负,精神上得到了些许宽慰。
人去街空,车流畅通。刚才的一幕好像不曾发生,我茫然地站在路边,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,原本是想帮受伤老人的,“雷锋”出现时我本已拿出了手机准备拨打急救电话,只不过是他快了一步!安慰自己的理由一闪而过,马上意识到了自欺欺人的可笑,因为事发地距医院不过300多米,迟疑的时间也能赶去医院叫人了,还用得着打电话吗?反思自己的遇事态度,其实我与众人的心思都一样,只不过我们精神健康,头脑清醒,以至于思维过于缜密,助人瞻前顾后。我心里有种不安的躁动,有个声音在反复地拷问自己,难道帮助一个人真的需要想得这样复杂吗?难道我们的社会已沦落到只剩下精神病人才会助人为乐吗?我茫然不知,到底二愣子是精神病人,还是我们这些自认为头脑健康的人才是真正的“精神病人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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